婁燁以極具冒犯性的鏡頭語言給早已習(xí)慣平滑運鏡的觀眾一記重錘，苦澀卻充滿詩意地揭示了影像背后攝影機的主體地位。在我看來，這是一個表演戰(zhàn)勝本真的神話，是人類在喪失溝通可能性后重新找回自我的奧德賽之旅。婁燁在劇情推進中的省略以及在剪輯時采用的跳切不僅給予我們更多遐想的空間，更重要的是為了模糊于堇這個角色的真實目的。一個優(yōu)秀的導(dǎo)演不會急于給出所有答案，而是拋出一系列問題引起思考，于堇回上海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周圍所有男人都將自己視為原因，我們也在一段段感情的建立中得以確信，但又在攝影機跳躍軸線的時刻被一再否定。她的行事動機從始至終都是模糊的，這也使她獲得了絕對的自由，甚至能夠任意穿梭于現(xiàn)實與虛幻。從此，戲中戲不再止步于劇作層面的安排，而是這個女人在一次次社會關(guān)系的試探后最終確立自己所扮演角色的過程。